【週末漫談音樂 (90)】Encore!◎ 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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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30

現在世界最出色的德國歌劇男高音 Jonas Kaufmann 於上禮拜日 10月24日在北加州 Berkeley 演唱後,受觀眾熱烈鼓掌,結果在正式節目唱完後,繼續Encore唱了9首歌曲,全場瘋狂轟動,這種現象不常發生。在音樂會正式音樂節目奏完時,如果觀眾感到這場音樂會很值得,大聲鼓掌,音樂家通常會加上幾首 Encore 樂曲,很少超過3曲。我們榮幸於1968年去紐約 Carnegie Hall 聽德國著名男中音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演唱 Schubert 的「美麗的磨坊少女」歌曲集,唱完後聽到他唱了8首 Encore 歌曲,最後一曲他唱了 Schubert 的「催眠曲」,暗示睡覺時間到了,音樂會才終止。

Kaufmann 今年能夠來美國演唱是個很難得的機會,他在世界各地不停的演唱歌劇,正好 COVID-19 病毒傳染全世界,本來今年秋天他預定唱的歌劇取消,臨時決定與鋼琴家 Helmut Deutsch 一起來美國巡迴演唱藝術歌曲,10月3日從德州 Houston 開始,繼續在紐約、Ann Arbor、Miami、華盛頓演唱,最後來加州唱二場:在南加州 Santa Monica 一場(有7首Encore),最後在北加州 Berkeley 演唱。

「Encore」原文是法語,在音樂會喊 Encore! 是對音樂家說「請您再演(唱)幾曲」。以前在法國和德國音樂會聽眾喊「Bis!」,在意大利喊「ancora!」。可是有些樂曲在開始前音樂家特別請觀眾在全曲演奏完之前不要鼓掌或喊「encore!」,如 Haydn 的「Creation」,他要求聽眾集中精神從頭到尾不要中斷;Schubert的「冬之旅」內容太悲傷了,要求聽眾在唱完時不要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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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core!」較常在獨奏(唱)會聽到,大多數音樂家事先準備幾曲,看聽眾的反應來決定再奏(唱)幾曲;俄國鋼琴家 Evgeny Kissin 在 1997 年倫敦夏季 PROM 音樂節獨奏,破例彈了7首Encore 樂曲;德國鋼琴家 Michael Ponti 在紐約初演時,彈了9首Encore樂曲。音樂史上有個傳說,法國音樂家 Camille Saint-Saëns 有超人的記憶力,他11歲在鋼琴獨奏會奏完後,要奏 Encore 曲,他問聽眾Beethoven 32首鋼琴奏鳴曲要聽那一首?20世紀著名鋼琴家 Vladimir Horowitz 年輕時,Encore彈他自己改編的美國國歌「Stars Spangles Banner」或 Bizet 歌劇「Carmen」旋律,表現他的技巧;後來年紀大,改變 Encore 樂曲,限於一首 Schumann 的「夢幻曲 (Traumerei)」,奏完後他用兩手暗示「請大家回家睡覺」。我們有幸在 New Haven 現場聽到他的演奏,他的表現真的很獨特,沒有人可比得上他的,這是終生難忘的音樂會。

對樂團(如交響樂團、管絃樂團、合唱團、室內樂團等)來說,要事先準備,可能最多一曲,準備很多 Encore樂曲是不可能的。所以有時聽眾反應熱烈時,他們在音樂會節目中選一曲,再演奏一次。

在歌劇演出中,如果演唱家唱出聽眾熟悉、喜愛的樂曲,觀眾不停的繼續鼓掌,有時他/她會再唱一次,如墨西哥男高音 Rolando Villazón 唱 Donizetti 歌劇「愛情靈藥」最有名的詠歎曲「一滴情淚」,觀眾鼓掌不停,他再唱一次。我們最欽佩的 Encore 演出是秘魯的舒情男高音 Juan Diego Flórez 演唱 Donizetti 歌劇「軍中女郎」,劇中有一首詠歎曲「Ah! mes amis」,在結束前2分鐘內,要唱9次的 High-C ,並不是每一位男高音都能唱出來的。Flórez 唱得太好了,觀眾不停鼓掌,他再唱一次,在短短時間內唱出18次的 High-C!實在很難得。

聽眾喊 Encore 不一定是要求音樂家再次演奏/唱樂曲。據說有一位英國男高音在維也納首次演唱德國藝術歌曲。當他唱完第一曲時,聽眾有些人喊「Bis!」,他再次唱這首曲。可是第二次唱完時,更多聽眾喊「Bis!Bis!Bis!」,他以為聽眾反應太好,把手放在胸前道謝,對聽眾說「Meine Damen und Herren (各位先生、女士),請你們讓我繼續演唱」,沒想到聽眾裡有一位先生大聲喊「NO!第一首歌曲唱正確才讓你繼續!」

2021年10月 德國男高音 Jonas Kaufmann來美國巡回演唱藝術歌曲,Helmut Deutsch 伴奏(圖:採自New York Times 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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